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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 回归现实（第1页）
第六章回归现实
四周漆黑一片。
她愣了几秒，才意识到自己正站在学校后面的那条街上——那条通往废宅的老巷。
风吹得刺骨，天早就黑透了。
街灯亮着，但昏黄、间断。地上积着早上下的雨，反光像碎镜。
露露心口一紧。她明明记得刚才那里有一座老宅，一扇铁门，一道剥落的墙。
可现在，什么都没了，整片地空空的，长着半人高的枯草。
风一过，草倒成一片，发出轻微的“簌簌”声，露露看着那块地，觉得背脊一阵发凉。
她低声呢喃：“……怎么会这样？”
声音被风吹散，没有回应。
忽然，她想起时间，“糟了，”她倒吸一口气。
天这么晚了，家里人肯定急疯了——而学校又不让带手机，她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。
露露刚上高二，现在课程还没那么紧张，她尽量不带书包回家就不带，所以她可以轻盈地一路小跑往家赶，步伐快得起飞。
今夜冷得不像平时的夜，她的脚步声在空巷里回荡，像被谁跟着。
她左拐右拐出好几条街时，才看到小区门口的灯光。?灯下有个人靠在护栏边，校服外套披在肩上，耳机挂在一边。
露露一眼就知道是谁了。
“顾行之？”露露的声音发颤。
他们从小就认识。
他家住楼上，她家住楼下，两家人过年过节总会串门。小时候常一起上学、放学，甚至一起去买早餐。只是上了高中以后，因为某件事情，他们的关系慢慢淡了，虽然还在同一所学校——他高三，她高二——可见面时也只是装作不认识，擦肩而过。
顾行之此刻正低头看着手机，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，让那张本来就淡漠的脸更显冷白。
听到脚步声，他抬头，视线扫过露露，语气平平地问：?“你干嘛跑得这么急？”
露露吓得几乎没站稳，声音还在抖：“我……我刚才……”
话到嘴边又说不下去。她不知道怎么解释，也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像个神经病。
顾行之看着她，眉头皱了一下，?“你脸色很差。”他说，语气不重，却带着一种淡淡的关切，“出事了？”
露露摇摇头，呼吸还乱，“没、没事。”
“那就快点回家吧。”
顾行之说完，目光又落回手机上，神情依旧淡淡的，他侧过身，算是给她让路，“天太晚了，早点回去。”
露露从他身旁经过时，忽然闻到他身上那种带着凉意的皂香，跟刚才祠堂里的冷香全然不同。那一瞬间，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——真的回来了。
她回到家，灯一亮，母亲的责备声、锅里的汤香，一切都在，这给足了露露安全感。
洗澡的时候，露露盯着镜子里的自己——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，只是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。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，笑得有点僵。
热水从头顶淋下，她闭上眼，让水声盖过所有念头，那些怪事，她不想再想了。只希望明天醒来，一切都和往常一样。
回到房间，她钻进被窝，床单的味道是最熟悉的“妈妈”专用洗衣液，窗外安静得只剩风吹树叶的声音。
露露翻了个身，拉紧被子，轻声嘀咕：“再也不要见到那些东西了。”
她双眼闭紧天花板，呼吸渐渐平稳，她终于睡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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